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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在红院待了将近一时辰,姚天刃终于是出来了。;
他一改在苏玄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变得傲然大义。;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在外面的人不多,但一看到这模样,他们心里就有底了。;
“啧啧,秦猿修果然就是在放屁,真是贻笑大方!还是姚会长厉害,直接搞得秦猿修没一点脾气!”;
众人称赞。;
姚天刃谦虚的点点头,内心却是在滴血。;
老子才没脾气了啊,不仅跪了,女人都要送出去了。;
姚天刃急冲冲的离去。;
而在众人眼中,则是谦虚,不倨傲……一时间,原本稍退的热度再次爆炸。;
什么秦猿修屈服于姚天刃,姚天刃大义凛然,正义战胜了邪恶……谣言飞起。;
苏玄简直被批的一无是处。;

而此刻。;
姚天刃则是在疯狂的检查身体。;
“啊啊啊……”他不小心触碰到了杀戮气运,顿时惨叫。;
整整过了半日。;
姚天刃绝望了。;
他完了。;
这辈子都完了。;
这杀戮气运要怎么才能抹去?;
要封号灵皇,还是灵尊?;
姚天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因为他根本请不起啊。;
而此次他触碰杀戮气运,苏玄能容忍。;
毕竟,苏玄也要让他死心。;
那下一次呢?;
姚天刃在红院里看到了那些还被钉在军规墙的人,顿时一哆嗦。;
不行!老子不能被钉上去!老子宁愿做狗腿子……反正做太子的是做,做秦猿修的就不是?;
都一样,都一样……姚天刃安慰着自己。;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走到了妻子的房间…………谢淑甄已不再年轻,但岁月没有让她变老,反而让她充满韵味。;
作为姚天刃的妻子,谢淑甄在水月云城的地位也是极高。;
而且商会的管理,一大半都是经由谢淑甄。;
姚天刃能有今日的成就,一大半的功劳也该归于谢淑甄。;
对此,谢淑甄也充满自豪。;
当然,此事从未声张出去。;
在外人看来,姚天刃才是东亭商会的顶梁柱。;
不过谢淑甄心里清楚,姚天刃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平庸很多。;
但她也不是有大野望的女人,相比闯荡打拼,她更乐意相夫教子。;
可因为年轻时曾受伤,导致她无法生育,这让她终生为憾,也对姚天刃极为愧疚。;
这些年姚天刃在外面有女人,更是生了好几个孩子。;
谢淑甄忍了,毕竟是她自身有问题。;
但这段时日,谢淑甄却是对姚天刃有些绝望了。;
因为,姚天刃竟是有了将她送给太子的想法。;
尽管姚天刃没表现出来,但谢淑甄知道,为了他的前途,姚天刃已经准备将她放弃。;
此刻不说,只是想要更多的筹码,跟太子讨价还价呢。;
这一点,从太子第一次到她家来,谢淑甄就是清晰感觉到了。;
对此谢淑甄满是心灰意冷,以及愤怒。;
多年的情感,却不及你姚天刃的前途!我谢淑甄在你心中,就真这么不重要,真这么廉价?;
“咯吱。”;
姚天刃走进了房子。;
“淑甄,晚上随我去一个地方。”;
姚天刃面不改色道。;
“太子府?”;
谢淑甄冷笑。;
既然你不义,那就别怪我不仁!在谢淑甄看来,太子应该早就猜到了她对于东亭商会的作用。;
看上她,可不仅仅是看上了美色,更是看上了东亭商会……“不,不是,去秦猿修那里一趟……”姚天刃摇头。;
谢淑甄一怔。;
这又是干什么?;
夜。;
苏玄终于是见到了谢淑甄。;
第一眼的感觉,是一个年岁定是不小的女子,充满成熟女子的风韵。;
那修长的身躯极其丰腴,没有像姬南鸢那般火爆,只是恰到好处,也没有像李桃夭那般媚到骨子里,只是有着迷人的气质。;
眉眼间,有着青涩女子没有的圆润与妩媚。;
初看,或许不惊艳,但却是越看越有味道的女人。;
风情万种,香醇如老酒。;
苏玄看了眼姚天刃,没想到这垃圾能娶到这般女子。;
姚天刃此刻无疑是憋屈至极,眉眼不停的跳动。;
毕竟将自己女人送给其他男人,他脸皮再厚,也极其不自在。;
谢淑甄也在看秦猿修。;
她自然知道这几日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但很快,她脸色微变,看到了姚天刃的神情。;
她太熟悉姚天刃的性格了,平时谄媚起来就像个太监,根本不会有什么不自在。;
若有,那就是让他都很难忍受的事情。;
而联想姚天刃将她带到此地,谢淑甄哪里还想不明白。;
“姚天刃,你认真的?”;
谢淑甄冷冷看着姚天刃。;
“就…就是来做个饭,秦统领听说你做菜很好吃……”姚天刃不敢看谢淑甄。;
谢淑甄顿时绝望了。;
“你应该还有事吧。”;
苏玄瞥了姚天刃一眼。;
“对,对,淑甄,你帮我照顾好秦统领……”姚天刃说着,不想再待在这里。;
“没有下一次。”;
苏玄忽然幽幽道。;
姚天刃一寒,知道是他触碰杀戮气运的事。;
“知道,知道……”他冷汗直流的离开。;
谢淑甄浑身颤抖,岁月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苏玄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谢淑甄,坐在椅子上也没起来。;
“呼……”许久,谢淑甄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眸变得冷寂。;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体,还是东亭商会?”;
谢淑甄冷硬道。;
苏玄颇为欣赏的打量谢淑甄。;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
苏玄都忍不住想歪。;
而且这女人苏玄并不讨厌,能让他感到舒适。;
苏玄见过的女人不少,倾国倾城的自然也多。;
就像之前遇到的姬潇潇,怎么看都是绝色女子,但苏玄真的喜欢不起来。;
姬潇潇那股子傲慢,那股子深沉,苏玄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其狠狠打压下去。;
而谢淑甄不同。;
这并不是说谢淑甄心思单纯,让苏玄不用多想。;
相反,谢淑甄很聪明,心机也很多。;
但在谢淑甄身上,苏玄也感受到了真诚,用心,以及底线。;
而一个人能具备这些品质,再怎么样也坏不到哪里去。;
“你应该知道姚天刃把你送给我了吧。”;
苏玄笑道。;
谢淑甄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羞辱。;
“你想要什么就说,不用这么羞辱我。”;
她冷冷道。;
“先来给我捏捏肩膀。”;
苏玄笑道。;
谢淑甄咬牙,但还是走了过去。;
香风扑面。;
苏玄能猜想到谢淑甄腰肢的柔软。;
那曼妙的身躯,让苏玄心中也闪过异样。;
很快,苏玄就是感觉到了肩膀上手指,柔软无骨。;
捏动间,苏玄眼睛微微眯起。;
许久,苏玄忽然道:“我不会随便动你。”;
“什么?”;
谢淑甄一愣。;
“以后为我做事,我会给你相应的尊重。”;
苏玄道。;
“你…为什么?”;
谢淑甄一脸不懂。;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完任由苏玄摆布了。;
“怎么,你还想献身?”;
苏玄扭头。;
谢淑甄顿时一惊,如惊弓之鸟般后退。;
她脸上露出一丝嫣红,美艳不可方物。;
“以后你若愿意,给我捏捏肩膀就行。”;
苏玄笑了声,站了起来。;
谢淑甄惊讶的看向苏玄。;
她看出苏玄在说谎,这并不是说她没眼力见,要不然她也不能一眼就看出姬南秀温润如玉外表下是何等的邪恶。;
“我见你已经将姚天刃控制的死死的,为何还要我帮忙?”;
谢淑甄忍不住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废物不妨碍我就算好了。”;
苏玄冷笑。;
谢淑甄默然,这话她是同意的。;
……与此同时。;
姚天刃离开红院后,便是前往墨秋商会,谈论事宜。;
太子也在此。;
末了,姬南秀笑道:“姚会长,过几日去你家吃晚饭。”;
姚天刃一哆嗦,脸都绿了。;
你大爷。;
干你大爷!要老子烧给你吃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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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有一条大河!?多大!?”听得孙悟空的话,江流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说话间,一些铜铁矿石之类的材料,直接放到了熔炼炉中之后,直接按下按钮,很快的,璀璨的光芒持续了片刻之后,一柄长剑出现在江流的面前。
顺手接过这柄长剑,仔细的看了看,相应的属性信息出现在江流的面前。
锋锐的青锋剑(完美级):需要等级50,攻击+4500,特效:削弱对方10%的防御,持久66/66。
“嗯,还不错了!随着等级的提升,大致上能够炼制出自己等级能够用得上的装备了!”看着手中这柄长剑的属性信息,江流还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旋即,把这柄剑直接放进了帮派的宝库之中去了,顺手,又拿出了一些丝线和毛皮之类的材料,准备炼制一件护身所用的皮甲装备。
“师父,很宽很宽,比沙师弟的流沙河都要宽得多呢!”目运金光往远处看过去,孙悟空开口回答说道。
“哦?”听得这个话,江流来了些兴致了,手中准备炼制皮甲的动作微微一顿,惊讶的对孙悟空问道:“比你沙师弟的流沙河还要宽!?悟空,你且去看看,这条河到底叫什么名字!”
流沙河,就已经是号称八百里那么宽了,居然比流沙河还要宽?
江流觉得有些好奇了,如此宽的河流,想来应该是有些名头才对吧!?
得到江流的吩咐,孙悟空点了点头,纵身一跃,朝着远处飞了过去。
不过片刻间,孙悟空很快回来了:“师父,我去看了下,这条大河名叫通天河呢,而且,前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村落,名为陈家村,似乎村子上的百姓,都姓陈!”

“通天河呀!?”听得孙悟空的这番话,江流的眼神微微眯起来了些许,关于通天河的名字,江流自然是记得的。
心中暗自的思索了片刻,原著中是说,通天河中有一只鲤鱼精,是观音菩萨的莲花池中的鲤鱼,在这通天河为祸一方,每年都要求陈家村的人供出童男童女。
随着后面观音菩萨前来,把这通天河中的鲤鱼精带走了之后,似乎还是这通天河中的老龟驮着大家过河的。
值得一提的是,原著中本来该是取得了真经的,可是,却说什么九九八十一难还差最后一难,所以,大家在这通天河中落了下来,再碰到了通天河中的老龟。
因为老龟叮嘱的事情,不记得帮它询问如来佛祖,所以这老龟竟然是把大家掀了下来,让经书都湿掉了。
“师父,师父,你又在想什么呢?”江流这边心中暗自的思索着原著中通天河原本的剧情,可是,看着江流在这发呆,孙悟空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事,就是有些走神了!”听得孙悟空的话语,江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的说道。
相对于原著,自己毕竟提前了好些年上路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通天河,是否还有那只名叫灵感大王的鲤鱼精?
若是有的话,说不得,这次又能收一些利息了。
且不说这鲤鱼精是观音菩萨座下的鲤鱼,即便是没有这层关系,这鲤鱼待在通天河,让别人送上童男童女给它吃,这样恶毒的妖物,也绝对不能留下来了。
这通天河中有没有妖物,很简单,只要去陈家村走一遭就知道了。
所以,心中暗自的沉吟了片刻之后,江流开口,让大家先去陈家村看看去。
虽然最近这些日子,在山河社稷图中下副本,获得的经验值很多,可是,做任务的话,经验值也很多啊。
若是可以的话,江流更是不介意把通天河中的灵感大王给顺手刷掉。
“好的!”江流的话,团队中的人自然是不会有异议了,师徒几个,再加上紫霞仙子一起,很快的,随着天色暗下来了之后,一行人都来到了陈家村。
放眼望去,这陈家村乃是沿着通天河而建立的一个村落,约莫有百余户人家的模样。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这陈家村延绵一个长条的样子,挨着通天河边,河岸边还能看得到许多的渔船。
想来,这陈家村的人定然少不了一些渔夫了。
只是,远远的看着陈家村,江流倒是微微楞了一下,因为这陈家村居然家家户户都把灯笼给挂上了,红红火火的灯笼,看起来非常的喜庆,就差放烟花爆竹的模样了。
“徒儿们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何这陈家村看起来这么喜庆!?”看到陈家村的模样,江流心中有些诧异,同时开口对孙悟空他们问道。
“过年,不是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吗!?”孙悟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是啊,端午节都还有一个多月呢!”猪八戒也跟着开口,点头说道。
等着吃粽子,猪八戒自然是记得端午节的日子。
“圣僧,现在并非是什么节日啊,这陈家村这么热闹,或许是本地的风土人情吧!?”师徒几个都没觉得今天的日子有什么特殊的,旋即,旁边的紫霞仙子也跟着开口说道。
“嗯,不管如何,我们还是都过去看看再说吧!”听得紫霞仙子的话,江流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深究什么了。
说话间,一行人直接来到了陈家村中。
原本天色就渐渐的暗下来了,此刻,随着江流一行人进入陈家村中,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偶尔的,还能听到村子里传来几声犬吠,听起来,倒仿佛像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祥和。
因为有玲珑仙府可以住,所以很久很久,师徒几个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去别人家借宿了。
但是,因为想着打听灵感大王的事情,所以,江流一行人来到了其中一户人家,同时,敲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来了来了!”随着敲门声响起,一道男声应道。
很快,屋门被打开了,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走了出来,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江流等人,神色有些愕然,:“几位是!?”
“阿弥陀佛,施主你好,贫僧乃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路过宝地,天色已晚,所以想来借宿一宿!”江流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英俊,白白嫩嫩的,而且气度优雅,和颜悦色的说道。
“东土来的和尚!?”听得江流的话语,这个汉子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番江流等人,看到后面的孙悟空一行人,更是骇然色变。
“你,你这后面的,都是妖怪!?”
孙悟空一只猴子,倒还没什么,可是猪八戒和沙悟净的模样,看起来就很吓人了。
“施主不要怕,他们都是贫僧的徒弟,颇有些降龙伏虎的本事,心底却都是善良的!”看这汉子被吓了一跳的模样,江流急忙开口安慰的说道。
“原来是大师你的弟子啊!”听得江流的安慰,这个汉子神色稍霁,点了点头。
只是,说话间,这个汉子的目光又看了看旁边的紫霞仙子,再看江流,神色就有些怪异了。
看江流一行人,只有江流和紫霞仙子是人类的模样。
至于孙悟空他们?一只猴,一只猪,一个身高三四米的怪物,再加上一匹白龙马……
“久闻东土大唐的风流,我原本还不相信,今日看到大师,却是相信了啊!”眼神怪异的在江流和紫霞仙子两个人的身上打量了片刻之后,旋即,这个汉子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来,开口说道。
说话间,这个汉子倒还是认真的盯着紫霞仙子再看。
毕竟是凡间的人,突然间看到这么漂亮的仙女,这个汉子自然是要多打量片刻了。
“喂,当家的,是谁来了?”只是,就在大家都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发现这边停留了挺久了,旋即,又是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村妇跟了出来,开口说道。
说话间,似乎也发现了自家的男人在盯着一个仙女般的美丽女子在看着,似乎魂儿都被勾走了的样子,这个妇女气不打一处来。
没好气的抓着汉子的耳朵,扭了一圈,性格泼辣的模样:“喂,你看了这么久,好看吗?”
“啊,疼疼疼……”被自家婆娘抓着耳朵都扭了一圈,这个汉子的嘴里立马是大声呼通,开口求饶说道。
“哼!”看自家男人的这副模样,这个妇女这才有些消了气的样子,忿忿不平的把手放了下来。
同时,这个妇女也盯着江流和紫霞仙子打量了一圈,旋即,撇了撇嘴的模样:“好一个花和尚!”
“呃……”
这个妇女的话,让江流的脸色有些发苦,想要开口辩解吧,可是,却又似乎越描越黑。
难道,自己要告诉他们,紫霞仙子喜欢的并不是自己,反倒是旁边这只又矮又瘦的猴子不成!?
一个美女爱上了一只猴子!?
这种事情,普通人哪里能相信得了?
只是,自从穿越来到了西游的世界以后,似乎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是花和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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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按说这样的大事,光一句刑部小吏的“有的”并不足以打消甄仕远的疑虑,合该再次确认一番才是。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同他本家的姓甄的小吏眼神委实太过平静还是别的不知什么的缘故。甄仕远没有再次确认一遍,心里却已经信了个八成。
真有这样的事的话,若是张、姚二人被人植入了一段新的记忆,并且深以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手脚,碰了壁便出来的话,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关于催眠,哦,就是摄魂症的事情还是要问的更详细一些才好。
于是甄仕远想了想,又问甄止:“那等先前被催眠过的人再次被催眠的可能性是不是更大?”
甄止依旧一副静静的模样,闻言点了点头道:“曾经被催眠过的人心理意志通常较常人更为薄弱,也更容易习惯于被催眠的状态。”
就像国子监里那些启蒙的孩子,被先生督促着学习,第一次督促成功了,第二次、第三次待到之后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消先生一个暗示,甚至先生这个人出现或者一句话便会自己去学习了。当然,也有那等顽固的,怎么督促都不肯的。这比喻不是很恰当,但催眠这种事确实是会习惯的。
甄止的解释条理十分清晰,甄仕远听的连连点头,待到听罢,心里对乔苒和张解的猜测更是多信了几分。
不过……甄仕远问甄止:“催眠摄魂乃是小道,就连略懂的人都不多,更别提精通的了。甄止,你可知晓这世间有哪些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
甄止说这话时神情依旧平静,不过眼神中还是很明显的闪过一丝深思之色,半晌之后,他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有精通此道却不对外而言的人,这个问题下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甄大人。”
甄仕远神情一凝,不过甄止到底也没有让他太过失望,顿了顿之后,很快又道:“不过先前大人问的,我能十分肯定的回答大人一定可以。因教授下官催眠的师父就能够做到为催眠者编入一段虚假的记忆,使他记忆混乱。”
甄仕远听罢,忙问他:“你师父现在在何处?”

虽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世间定然不止这一个,不过好不容易有个符合推测的“可疑”人物,自是要问一问的。
甄止道:“师父已过世数年了,大人若要寻他不妨问问阴阳司的人有没有办法。”
说这句话时他反应依旧平静。
甄仕远却被他这话一噎,若非对方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他当真要以为这个叫甄止的小吏在开玩笑了。
周栋大抵也是觉得甄止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妥,在一旁道:“他说话一向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
甄仕远抽了抽嘴角,道:“怎……怎会?”
他又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气量狭窄之人,还不至于同一个小吏一般见识。更何况,每个衙门不都有一两个性情古怪的么?譬如他衙门里的封不平以及那个体质特殊到百年难得一见的“旺案子”的丫头。
看甄仕远抽了抽嘴角的反应,周栋咳了一声,想了想不由多说了几句:“其实先前甄止那位过世的师父也在我刑部任职,甄止入职刑部之后,便被他挑中教授摄魂催眠刑讯的手段。对于甄止的天赋,他多有称赞,只可惜还未来得及传授多少,那位姓吴的小吏便因意外逝世了。”
人都死了好些年了,人死为大,甄仕远也不欲多问,便随口问了一句:“倒是可惜了,若是活到现在指不定甄止已经出师了,而后再多挑几个有天赋的教授,刑部审讯想必也可少花费不少力气了。”
这个么……周栋闻言难得笑了笑,而后摇头道:“这种催眠的手段用来审讯到底不是正道,便是他当真活着,也不能让他将刑部上下都教了。这个手段不可以没有,却也不能整个刑部都用上这样的办法。”
甄仕远听的忍不住一愣,他没有问周栋为什么不认可这个手段的主因,毕竟周栋头一句话就说清楚了。
他不认可不是因为这个手段难或者极有可能失败什么的缘故而是催眠的手段到底不是正道。
为什么周栋觉得用催眠的办法来审讯不是正道?甄仕远有些疑惑,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说不知道甄仕远问这个问题是出于自己的好奇还是查案所用,不过想着甄仕远此时接手的徐家的案子,再者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对外透露的秘密,是以周栋只略略一想,便对甄仕远道:“百闻不如一见,与其让我来说,不如让你亲眼看一看的好。”
一听能够亲眼看一看催眠的过程,甄仕远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周栋见他应下于是吩咐甄止道:“且先带甄大人看看密室里的那几个人,而后你示范一遍给甄大人看一看。”
甄止应了一声是,转身道:“大人请随我来。”说罢这话便带着甄仕远往刑部衙门大牢走去。
甄仕远连忙跟了上去。
刑部大牢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每次来都会有种浑身一寒的感觉,这次依旧不例外。甄仕远本能的搓了搓手臂,眼角余光瞥向一旁淡定自若的周栋和甄止,连忙挪开手,将手放到一旁。
虽说有种阴恻恻的感觉,但他可是堂堂大理寺卿,在外头自然要稳重。
刑部大牢里安静的出奇,每一间牢房都单独隔开,门一关,里头的动静几乎听不到……
一声惨叫声突然响起,震得甄仕远本能的一个激灵,待到回过神来,发现周栋和甄止同时停了下来。
是这两人也被吓到了吗?甄仕远想着,却见甄止低头去拿挂在腰间的钥匙,虽说此时没有抬头,不过大抵是感受到了甄仕远的注视,是以甄止边拿钥匙边对他道:“甄大人,到了。”
到了?甄仕远目光转向了甄止正在开锁的牢门,牢门紧闭,只在最上首有一间小门,不过此时,这小门也被关着,所以一时无法看到里头的动静。
正想着,甄止已经将牢门打开了,开门的瞬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怪风瞬间从里头冲了出来,那宛如隔了几夜的包子一般的馊臭味熏得甄仕远一个喷嚏。
周栋也稍稍掩了掩鼻,显然是同样被这味道呛到了。
甄止表情依旧平静,将牢门打开之后,伴随着从牢内传出的一声接一声的凄惨怪叫声走了进去,道:“大人,你可进来看一看。”
虽说这直冲鼻子的古怪味道让甄仕远有些受不住,可到底是好不容易来了一回刑部,自然不能白来,甄仕远在外头深吸了一口气,跟在甄止的身后走了进去。
先前在外头没看出来,倒是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间牢房进深深的很,论大小足抵得上寻常牢房四五个大。
牢房里一眼望去空空荡荡的,往常绑囚犯所用的正中木桩被拆除了,只剩一个低矮的木墩,磨得光滑平整,似是被刑讯者常年当做凳子来使用了。
而这间牢中的犯人则手脚颈都被拴上了重重的枷锁,锁链的另一头被固定在了墙面之上。
虽说相比那些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的犯人,这些犯人能够活动两步,可却也仅仅只是两步而已,锁链长度极短,见人进来,原本绑在墙面上的犯人开始张牙舞爪的想要扑过来,不过因着拴在身上的锁链太短,人不过才动一步便被牢牢拴住。
甄仕远看着想要奋力扑过来的犯人浑身上下都被禁锢自己的锁链箍的皆是勒痕,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果然这种事还是刑部“专业”,他大理寺这样拴着犯人怕是要闹的整个衙门上下鸡犬不宁了。
“无妨,他们扑不过来的。”跟在最后走进来的周栋看到甄仕远认真打量着那些犯人,“好意”提醒了一句。
甄仕远点头客气了一声,而后便顺势问周栋:“这些犯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关在这里?”
“都是些罪大恶极的凶徒。”周栋说道。这是一句废话,会被送到刑部来的,有几个会是老实的?
“不过撇开凶徒的身份,这些犯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周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牢里时不时发出阴恻恻的怪叫声的凶徒,道,“他们都是用摄魂催眠手段刑讯中或者刑讯后出了意外的。”
什么?甄仕远心中一骇,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栋。
周栋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再次确认了一番自己方才出口的话,而后道:“这便是我刑部为什么不用摄魂催眠手段的缘由。”
“这些人或多或少不是痴了就是呆了。”一旁顺手拿起靠在墙面上的笤帚扫了扫飞到地上的鞋子、头发、破布条等乱糟糟事物的甄止淡淡的解释着,“这种事先前我师父也没有办法控制,我更是如此了,所以摄魂催眠的手段一般不用。”
看甄止镇定自若的反应,这间牢房素日里应当是他在看管打理没错了。
“我如今主要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用摄魂催眠的手段将这些疯了呆了的人治好。”甄止说道。
所以,比起摄魂催眠的刑讯手段,他用的更多的是救人,不过成效并不算大。
“到如今,也就这个疯了的有些成效。”将鞋子、头发、破布条等乱糟糟的事物扫到一边之后,甄止将笤帚靠在墙面上走到距离牢门最近的一个披头散发头发打结的男人身旁,那男人垂着脑袋,人懒懒的靠在墙面上一声不吭,若不是能看到他胸前剧烈的起伏,非得误认为人已经死了不可。
不知道是不是当真“成效”显著,原本一声不吭的疯子就在此时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而后抬头隔着乱糟糟的发帘朝他们望了过来。
甄止走到他身旁,对甄仕远和周栋“解说”了一番:“虽然多数时候还是会发疯,但比起旁人,已经知道控制自己的言行,不胡乱伤害自己了。”他说着,捉起那疯子被拷着锁链的手腕拿起来向甄仕远和周栋展示:“你们看,没有勒痕。”
此情此景看的甄仕远脸上神色十分古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甄止这捉手臂的举动仿佛在骡马市看到卖猫猫狗狗的小贩提起猫狗给他们看品相一般。
周栋神情自若,似是也早习惯了,对此点了点头,问甄止:“可有清醒的时候?”
甄止回道:“偶有三四次清醒的时候,一次求饶喊了声救命,一次喊饿,要吃饭,还有一次喊……”
“佛祖笑了!”正低垂着脑袋的疯子忽然尖叫了一声,扬声高喊了起来,“佛祖笑了!佛祖笑了!”
这样骤然的一声尖叫直将甄仕远吓了一跳,正想继续发问,那疯子却在此时再次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而后继续低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甄仕远怔了片刻,待到反应过来,忙对周栋道:“听到了么?他方才说那一句时口齿十分清晰,应当……”
“是清醒的。”甄止接话道,“我方才正想说,大人亲耳听到便更好了,他最后一句就是‘佛祖笑了!’。”
大抵是骨子里本能的反应,甄仕远听罢忙道:“这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对此,周栋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说起了这人的生平:“这人送进来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是个撬遍佛像金身的惯盗,一次撬了佛像一双金眼珠准备拿去卖,却被寺里几个小沙弥发现,不知是不是偷红了眼,挣扎间他一不留神刺死了一个小沙弥,其余几个见状嚷嚷着要报官,他一时心恶,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几个小沙弥都杀了,末了待到自己反应过来唯恐被发现还放了把火烧了佛殿,那夜不巧起的是东风,火借风势,甚至连寺庙后的厢房都波及到了。后来被抓归案后,算了算,他亲手杀死的小沙弥有五个,被火烧了残了的整整二十多人,身上背负那么多命案,自然要被处以极刑。行刑前因着彼时甄止的师父正在钻研摄魂催眠之术,便拿他试了试,行凶过程虽说问出来了,可两天后人便疯了。”
所以,刑部也这般一直锁着他供小吏钻研摄魂催眠之术。
“至于佛祖笑了这句话倒也是句实话,”对让甄仕远大惊的那句话,不管是周栋还是甄止反应却依旧平淡,周栋道,“他偷盗的那座白马寺的佛像同别处不同,月圆有光的夜晚,夜半子时在佛殿内查看时,因着月光,看起来就像在笑,所以又叫笑面夜佛。”
甄仕远只觉这一刻脑中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一般,忍不住扬高了声音:“你说他偷盗佛像金眼珠的是什么寺?”
“白马寺,挺有名的,”周栋蹙了蹙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却还是解释道,“就在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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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唐南知被夙源掐住脖子,整个人还被拎了起来,双脚已经离地……
她一手抓着夙源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手,另一只手垂下。
这个姿势很奇怪,引起夙源的注意。
仔细的看看……
“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救人?不愧是素鼎宫看中的人。”
唐南知垂下的那只说,在不断给身边倒地的舒满云输送治疗术。
“告诉我,天书在谁手里?”夙源继续追问。
“天书……你都看不见……给你有什么用……”唐南知艰难的答话,“据我们所知……天书只有……只有穿越者能看见……使用……”
夙源说:“天书是圣人留下来指引你们这些穿越者完成计划的关键物品,它不是只有穿越者才能看见或是使用,那只是圣人故意留下的法阵,我会找到解除法阵的办法的,现在,我需要先得到天书。”
唐南知觉得呼吸越发困难,眼前已经开始变的模糊不清。
夙源接着在说:“为了确保天书的安,圣人在修真界中挑选了几个门派,每过一段时间,天书就要改变存放的地方,直到后来,仙盟出现。明明天书就放在仙盟的山海楼里,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如今天书现世,还在你们这些穿越者手上,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
唐南知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她要撑不住了……

夙源眼睛半眯:“看来,小姑娘是不打算说了。那我实在是找不到借口说服自己,留下你们……”
手上用力,唐南知开始翻白眼了……
下一秒,两股剑意从后袭来。
夙源感知到了,笑着挥挥手,以为这么轻松就能搞定这两股剑意。只是他没想到,剑意……不是剑意……
还记得隐市里,子桑木兮帮里来赢来的双剑吗?
隐市后,剑灵小姐姐就没再出现过。
双剑本来就处于封印状态中,在隐市的时候,是其中一个剑灵强行突破了封印跑了出来,心有不甘的,想给自己主人报仇。
后来事情解决了,剑灵小姐姐失去了动力,就乖乖的回双剑里封印去了。
再说说古蜀后……
成言陆离回到玄门正宗……
平时两人做的那些对战试炼,也遇到过真仙级别的对手。不过练习嘛,都没真的下过死手。
虽说来了这边百年,遇到的大小战斗也不少,但是古蜀那夜那么的无能为力,两人还是第一次遇见。
回来后,陆离每晚都睡不好,老是梦见子桑木兮被人挟持了,他还没有办法……
于是乎,提高自己的修为是一点,另一点便的练成新的招式。
之前也说过,一个新的功法招式,从提出到练成,在到练的天下无敌,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即便是穿越者,也不可能一下就成功的。
即便是子桑木兮靠着天书外挂,也只是改动了本来的招式,没有新创过。
还有成言在古蜀皇陵里使用的那个灵网……
那是他从古籍上看到的,自己尝试着在修炼……
总之,创不出来,只能依靠现有的条件加以改动了。
后面子桑木兮改的充钱·剑行九州不算……
陆离在闭关的时候,打破了双剑的封印,将两个剑灵都放了出来。
还没完……
之前的事情就能看出,两个剑灵对自己以前的那个主人特别的死心塌地,陆离废了不少功夫才说服两个剑灵帮自己的。
……
……
夙源挥手没能打开剑意,立马松开了唐南知,往一边跳去。
回头才看见,原来过来的,是两个剑灵。
“稀奇稀奇,这年头,双生剑灵可不多见。”夙源拍手称赞,“不过剑灵……魂魄……这些东西我解决起来很轻松的,你们是不是忘了?那我再演示一边。”
说完,抬手打出绿光。
两个剑灵动也不动,就看着绿光打中自己。
结果……
没事……
“……”夙源微微皱眉,“你们是什么东西,灵体不可能挡得住这一下的。”
“忘川饮。这东西对魂魄和灵体是有很大的伤害,打中了,几乎就是魂飞魄散。可惜,对我们没有用。”
说话的这个剑灵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个。
“你从哪里拿到的忘川饮?”这个,是在隐市见过的剑灵,“刚才好像是从身体里打出来的……肉身直接接触忘川饮,是会被腐烂的,他这样放在身体里……怎么没事?”
“这个身体,有问题……”
夙源呵呵一笑:“两个小东西,眼神还不错。倒是你们,为什么打不散?”
剑灵小姐姐也学着呵呵一笑:“因为我们的灵体,也有问题。”
这边对话时,陆离已经跑到唐南知身边。
“南知,怎么样?”
唐南知摇摇头,她更担心舒满云:“必须马上带满云出去,再拖会儿,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你带着冉冉和她先出去。”
“不行。”唐南知不同意,“留你一个人,绝对不行。”
陆离想说什么,唐南知直接给打断:“说什么都不行……要是让木兮知道我把她陆老板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死的会比刚才还难看!”
“你们商量好没有,谁走谁留啊?”剑灵小姐姐提高声音问道。
陆离看看舒满云,又转头去看看那边半昏迷的穆冉冉:“先把舒姑娘和冉冉送走吧。”
子桑木兮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符咒,只需要让天书启动就可以了。另一边的门开在大殿里,那里肯定有人。
不过……
天书启动传送法阵,需要一个一个的启动。
先送走舒满云,再去启动穆冉冉身上的那个。
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差里,夙源当机立断,立马动手攻击穆冉冉。摆明了不想让这些人离开——已经送走的的那个,是意外……
夙源速度很快,陆离赶不过去,好在两个剑灵将穆冉冉抱走了。夙源这招打空,却不见一点失落。
“原来如此。”夙源笑道,“剑灵,器灵,这些都是灵体幻化成各种心态出现的,修真界中,少有修炼出实体的剑灵。我记得上一次见到的,有实体的剑灵,还是在一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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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一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星辰从那些黑衣人当中走出来,到了林阳跟前,关切道:“阳哥,没事吧?”
林阳摇头,“没事。”
刘彪看到李星辰,脸色猛的一变,前段时间他刚和李星辰有过一些摩擦,难不成这家伙是过来报仇了?
但是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李星辰,你带这么多人来想干什么?”刘彪眯着眼睛,知道对方肯定不是来找他喝茶的。
“干什么?自然是干你!”李星辰的回答和那会儿刘彪跟许苏晴的回答如出一辙。
刘彪的脸皮抽了抽,冷声道:“李星辰,上次的事情我并没有占多少便宜,你应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吧,为了这点事,就要跟我大打出手?”
李星辰嗤笑一声,说:“谁他妈是为了上次的事,老子今天是来替阳哥收拾你的!”
“阳哥?”刘彪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随即脑子里想到一个人,扭头朝着林阳看过去,“你是说这个小子?”
“不错。”李星辰斩钉截铁地回答。
许苏晴满脸惊讶,李星辰的大名她也是听过的,也是江城三大地下天王之一,没想到他竟然会称呼林阳为阳哥。

“李星辰,你脑子该不会进水了吧,这个小子可是江城都有名的废物,你竟然为了他,要跟我大打出手?”刘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找死么?”李星辰见刘彪这么说林阳,立马急了。
刘彪哈哈大笑,开口道:“李星辰,你别他妈以为我是傻子,林阳这个窝囊废在许家活的连条狗都不如,你说你是为了他,打死我都不信!”
“那他妈我就打死你!”李星辰直接上前一步,要跟刘彪动手,不过被林阳给拦了下来。
“你先把苏晴送到外边,这些事就不要让她看到了。”林阳开口。
李星辰瞪了刘彪一眼,对林阳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带许苏晴朝外边走过去。
刘彪把目光落在了林阳身上,冷声道:“傻逼,是不是李星辰让你配合他演戏的?就凭你,也有资格让他喊你阳哥?”
同为三大地下天王,刘彪感觉李星辰喊林阳这个废物哥,把他的身价都给拉了下来。
“别废话了,待会儿便是你的死期。”林阳冷冷道。
“草泥马的,还真装上瘾了,要不是李星辰,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待会儿摆平了李星辰,我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林阳撇了撇嘴,没继续搭理他。
不远处的两个服务员还在朝这边偷看,他们本以为林阳死定了,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是什么情况啊,刚才带人进来的那个,好像是李星辰啊。”
“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三大天王中的两个都来我们这儿了,今天真是邪门了,而且你看到李星辰对林阳的态度没,竟然喊他阳哥,难不成这林阳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你可就想多了,林阳就是个废物而已,估计只是配合李星辰而已,等李星辰利用完他,就把他踢到一边了,到时候刘彪肯定不会放过他,我都能想出他的惨样了。”
“说的也是,最后倒霉的,恐怕还是林阳,他这窝囊地我都看不下去了。”
……
一会儿的功夫,李星辰就从外边走了回来,他安排几个手下保护许苏晴,让许苏晴安心等着就行。
林阳看李星辰过来,开口问:“安排好了么?”
“好了,保证嫂子不会有事。”李星辰回答道。
林阳点头,既然许苏晴已经安了,那他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那会儿刘彪的话已经惹怒了林阳,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刘彪。
“李星辰,你有意思么,你在这儿喊这个废物哥,就是想恶心我吧,你想低这个废物一等,我可不想……”刘彪再次开口。
林阳直接朝着他那边了过去,顺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刘彪见状,不屑道:“小比,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
话还没说完,林阳的拳头已经到了刘彪的脸上。
刘彪能成为江城三大地下天王之一,实力就算不如李星辰,那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就在刚才,他竟然连林阳的拳头是怎么挥出来的,都没看清楚。
太快了!
刘彪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身子便朝着后边倒下去。
他的手下立马把他扶住,不然他就倒地上起不来了。
这家伙真是人们口中说的废物?怎么刚才那一拳的力道这么大,我力挥出去一拳,恐怕都没这么大的力气。
他在原地站稳,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草泥马的,给老子上,打死他!”
刘彪的那些人立马朝林阳冲了过去,李星辰带来的人也跟着冲上去,刘彪的人没一个能靠近林阳身边的。
“阳哥,需要我帮忙么?”李星辰开口问。
“一条爬虫而已,若是这都要你帮忙,恐怕你也就不肯叫我哥了。”林阳淡淡道。
李星辰满脸佩服,觉得林阳装起逼来帅的不行。
“滚你妈的,就凭你,也是我的对手?”
刘彪朝着林阳冲了过来,打算把刚才那一拳还回去。
林阳迅速抬手,动作飞快但又给人一种迟缓的感觉,如同电视当中习武多年的大师,对于速度和力量,已经掌控到极致。
他轻易便抓住了刘彪的拳头,巧力之下,刘彪拳头上的力量被卸了大半,没办法再前进分毫。
“这不可能!”刘彪惊呼。
下一秒,林阳已经把他给按在了地上。
刘彪的体型最起码是林阳的两倍,但在林阳抓住他拳头的那一刻,刘彪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不是自己的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么?”林阳面容平静,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审判者的意味。
“老子没错?你放开我,不然我……”刘彪竭力反抗,却没什么卵用。
林阳没管他,继续说道:“你错就错在,不该打我女人的主意。”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刘彪的一条胳膊,便被林阳给生生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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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第二天一大早,芩谷就被外面的吵嚷弄醒了。
芩谷进入这幅身体已经近十天时间,现在体质才勉强恢复到同龄人的平均水平。
角色:纪白兰(纪氏)
生命值:47/170
体力:20
元力:12(同年龄平均元力值:20)
元力还差些,毕竟之前亏耗太严重,炼气术只能静心。除了加快对食物中能量吸收之外,身体是无法从外界空气中吸收能量的。
芩谷估计,恐怕还要几天才能让元力达到普通水平。
不过体力恢复了,意味着她现在有足够精力来处理眼前事物。
只是在行动上仍旧感觉身体套了一层泥壳子一样,迟缓,僵滞。
院中的吵闹是因为卫婶发现大林子小林子偷偷帮芩谷铺床,觉得他背叛了他们这个小集体,让他们不能更好地给芩谷一个下马威。
所以现在正惩罚大林子呢,当然闹的这么凶也有把芩谷吵醒,让她好好“看看”,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芩谷心道:莫非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一个顾工能把东家给方难了?就算是仗着自己是这里的“地头蛇”,仗着自己年轻体壮,但是毕竟有黑字白纸的契约为证,他们还能反了天去?
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对啊,他们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呢?他们就算是有小民的狡黠,但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方难她啊?
芩谷脑海中浮现出几个人的样子,想到:看来,自己即便给某些人让位了,某些人仍旧不甘心让她好过,还要给她下绊子呢。
芩谷没有理会外面指桑骂槐,故意做给她看,故意膈应她。
现在腹中空空,先填饱肚子,补充能量再说。
吃饱喝足,又静坐片刻,芩谷感觉体力比之前恢复一些,便扶着墙站起来。
令氏忙过来搀扶她,小妍儿也跟在芩谷另一边,拉着芩谷的衣袖。
三人站在门口的街沿上,几个人在院中东倒西歪地坐着,或是抽着旱烟,或是百无聊赖地玩草。
现在日上三竿了,一点也没有要去干活的样子——就算是良田,以这样的态度和方式干活,那也只能种草啊。
看到芩谷终于出来了,人们纷纷看向她。
眼神中的轻蔑和不屑毕现无疑,一个糟老婆子,什么东家,要是敢对他们指手画脚,那就……
他们只是顾来照顾土地和庄子的顾工,可不是有钱人家的奴隶。到时候自己在这里动不了死在这里了,可怨不了他们啊。
反正那边的人早就跟他们说了,就算是她出了什么事,也跟他们无关。
毕竟她是有“气死”过一回的前例,再自己把自己气死也不意外吧。
卫婶是翠屏庄的管事,她夸张地喊道:“哎哟,是东家老太太起来了啊。这可真是抱歉的很,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招待们这些贵人。我们又都是一个个的粗人,也不会伺候人,还请东家太太多担待啊。”
芩谷视线从众人表情各异的脸上扫过,连一个正眼也丢给卫婶,沉声道:“庄子上的人都到了么?”
一个壮硕的汉子阴阳怪气地应着:“哟,东家太太这莫不是要给我们训导几句?我们以前可从来没听过这些呢,东家太太说吧,我都仔细听着呢,只不过我们都是一个个粗人,就怕东家太太说的我们都懂不起。”
芩谷没有搭腔,继续自己刚才的问话,“这是跟翠屏庄签订了契约的人,我念到一个就应一声,否则我视为自动离开田庄并解除契约。”
“切,还真以为自己是那个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宏家太太吗?”
“可不是么,现在被宏老爷赶出来了,把她丢这庄子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的。识趣的就乖乖的,却还想来指使我们?”
“呵,人家可是当了一辈子当家主母。使唤人使唤惯了呗。”
“管她啥主母不主母的,想把她在宏家的那一套用在我们身上,没门儿!”
芩谷不理会这些人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开始念名字:“王大壮——”
刚才那个壮硕汉子朝芩谷这边瞥了眼,下意识就要应声,视线余光看到旁边朝他递眼色的卫婶,于是梗着脖子撇到一边。
“现在已经巳时初,王大壮无故旷工,根据契约,主家有权解除雇佣协议。所有工钱和福利结算到昨天。”
王大壮一听这个糟老太婆竟然真的要把他解约,顿时就爆发了,“我就在这里,凭什么解雇我?别以为大家叫一生东家太太就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告诉,现在就是被宏家赶出来的,以为还是那个……”
“赵大富——”
王大壮气势汹汹地叫嚷,大有要上前揍芩谷的架势,不过芩谷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他跃跃欲试,又有些心虚不敢上前。
芩谷粗嘎的声音不高,但是这个院中的人没人再敢忽略。
芩谷喊出名字稍稍停顿下,视线余光看到角落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欲欲跃试地想要应声,大概是旁边卫婶的暗示以及王大壮的吵嚷让他没有及时应声。
芩谷继续说道:“王大壮无故旷工,根据……”
一连解除两个雇工,这个死老太婆难道是来真的?
芩谷继续叫着名字,契约上一共十人,已经划掉八人。
应了就是向这个老太婆服软,那么就起不到他们方难对方的效果了。
所以反倒是到了最后,大家听老太婆把他们都要解雇了,索性都把头撇到一边,都不应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从众心理让他们觉得:我们都不应声,我们所有人都不应,看能把我们怎样。
只要他们所有人“拧”成一股绳,难道他们都不答应的话她把他们都要解雇了?
那样的话谁来照顾这个庄子,谁去伺弄土地?就这几个老弱妇孺?她们在这里恐怕连吃食都弄不到碗里吧。
“卫春花——”
卫氏猛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字,心就猛地咯噔了一下,看着面前那个比她还要老女人。看着对方即便在一片吵嚷和威胁中,那种天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顿时心里有有些心虚了。
第1337在 怎么就成恶婆婆了呢19
没错,那个人是跟她承诺:就算这个东家太太来了,但这个庄子仍旧让她做主。
不仅会给她儿子在宏家安排一个小管事的职位,还答应收她女儿当贴身丫鬟……
对方还说了,这个老太婆早已在宏家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是彻底把宏老爷的心伤的透透的,才被赶到这个庄子让她自生自灭。外面说是和离,不过是念在她年纪大了,宏老爷也是个念旧情的人,给她一个脸面而已。
总而言之,这个死老太婆完不足为惧。只要他们庄子上的人“团结”一致,便能将她拿捏的死死滴。
他们一早就接到宏家的消息,说老太太要过来,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是想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在这里谁是老大,谁说了算。
昨晚上他们的确给芩谷一个难堪,却没想到大林子两兄弟捣乱。
今天早上她把所有人叫到一起,一方面自然是要拿大林子两兄弟开刀,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团结”的后果,另一方面也是杀鸡儆猴,做给芩谷看的。
只是,这个老太婆既没有一来就趾高气昂地指使谁谁,也没有跟谁理论,更没有低声下气恳求他们如何如何。
反倒是直接就把契约书拿出来了……
卫氏心虚了,是真的心虚。
那人话是说的漂亮,各种承诺各种好处,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县官不如现管啊。
现在拿着他们契约书的是这个死老太婆,若是她真把他们直接解雇了,那……那一切就都没了啊。
卫氏看着芩谷,嘴唇嗫嚅着,下意识就要应出声……猛地感觉一个激灵,往周围一扫,哟呵,十几只眼睛都直愣愣地盯着她呢。
那目光就像刀子一样——丫的,刚才你让我们要“团结”,不让我们应声,现在就看你的了。
卫氏被这些人看的发毛,她梗着脖子,有些结巴地朝芩谷叫道:“东家太太,你,你叫我们这是什么事儿啊?我们都是干活的,很忙的,你把我们叫在这里又不说什么事,要是耽搁了地里的活,你可不要怨我们啊……”
这句话说的很委婉,既表明自己“在呢”,又没有直接回应。
芩谷抬眼,视线定定地看着卫氏,“卫春花,在不在?”
粗嘎的声线,冰冷的气息穿透每个人的耳膜,在识海中震颤出嗡嗡的回音。
卫氏感觉脑袋里嗡嗡地响,这,这个老太婆一点都不按他们的套路走啊。
她刚才不是已经回对方的话了吗?没在的话,又又怎么跟她说话?她却还故意问“在不在”,这,这不是直接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嘛。
看来以前传闻宏家老太太是个厉害角色,就算是老的像风干的树皮,但仍旧能把宏老爷管的死死的,连去听个小曲什么的,都要给她报备。
现在一看,果真不简单。
应,还是不应?
应的话,就意味着她背叛了这个“小团体”,所有人都会恨她。
可是不应的话,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她真的会被解雇。
一旦解雇的话,难道还指望那个吃喝嫖的丈夫给儿子挣彩礼,给女儿挣嫁妆?他正一门心思地想买小妾呢……
想到这里,卫氏语气一变,“哎哟,东家太太你都叫了几遍了,我,我这不是在这儿嘛……”
嗯——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变成一把一把的刀子,丫的,你这个死女人让我们不要背叛,你自己倒是先背叛了!
芩谷的卫氏的契约放到令氏手上,用依旧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这个没有矿工,留下吧。”
“林诚——”
“在呢在呢——”大林子刚才见这些人蠢蠢欲动,就下意识往芩谷身边站。
此时见芩谷不着痕迹就瓦解了这些人的小团体,看到他们已经开始“眉来眼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哼,平时这些人总是纠结一起欺负他们两兄弟。
为了弟弟也能在这里有个落脚地方,不得不听他们安排。
芩谷把林诚的契约也放到令氏手中,转过头说道:“好了,现在翠屏庄暂时只有两位顾工继续留下,至于其余的,我会马上去县衙删档。”
解雇?她,她真的一口气把庄子上八个顾工都解雇了?
这,这个死老太婆疯了吗?
没了他们,谁照顾这么大的庄子,谁去种地,谁……
现在正是秋收后整理土地的农忙时节,没了这些帮工,那些土地来年怎么种?难道要荒着吗?
就算是要雇人,现在也很难雇到啊,再说,雇人也需要银子的,他们之前亲眼看到,的这个老太婆来的时候就只有两三个包裹,穿着也就比他们略微好一点点而已。从内部的小道消息:老太婆除了这庄子和并不赚钱的铺子外,是一分现银都没拿走的。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有底气,料定对方不敢开除他们呢。
只可惜,在芩谷的观念里,这个世界上缺少的永远只会是工作岗位,而不是——人才。
不管任何岗位,从来缺的都不是人。没有谁是不可或缺。
即便有人这么对你说,那也千万不要当真了。人家只是对你能力的认可和尊重,你若当真,分分钟就有很多可以替代你,比你做的更好的人出现。
所以,在大体公平的基础上,身为雇工最好别去跟东家较劲,当然,那种早就想跳槽早已找好下家的除外。
芩谷打算把这个庄子建成自己的大本营,她是绝对不容许有这种尾大不掉的害群之马,现在他们趁早暴露出来也是好事,免得以后再慢慢一个个去弄了。
至于这个卫氏,芩谷是故意最后念她名字。她背后肯定还有事情,留着,可以让她好好尝尝被针对的滋味,顺便根据她捋捋背后究竟是谁在搞这些小动作,下一步又想做什么?
众人见芩谷来真的,都急了,连忙告饶,说自己上有老母下有儿女……
“东家太太开恩啊,我我们都在这儿呢,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们刚才就是被猪油蒙了耳朵。”
“东家太太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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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常之,你有想要维护的东西吗?或者想守护的人?”
月光下,汉江边,苏大为向黑齿常之轻声问。
黑齿常之浓黑的眉头皱起。
他侧着脸想了半天,微微摇头,又点点头。
“家族算吗?我想保住黑齿家。”
“也算吧。”
苏大为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黑齿常之看来有些落寞和伤感。
“我以前,在大唐的日子过得不错,仗着和皇后的关系,称得上是随心所欲,几乎没受过太大的磨难。
做点生意赚点钱。
做不良人,处理几桩案子。
和三五好友,吃酒喝肉,谈古论今。”
苏大为摆摆手,打断黑齿常之想要说的话:“别问皇后的事,以后你自会知道。”

黑齿常之点点头,听到苏大为继续道:“直到我得知大勇哥死在百济的消息。
那一刻,我的心受到极大的震动。
我突然发现,有许多事,我无能为力。
对我有恩的人,我喜欢的人,他便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陪大勇的父亲,丹阳郡公喝了一夜的酒。
平时我们的酒量很好,但那一晚,我们喝得不及平时多,却都醉了。”
苏大为的声音渐渐低沉,随着江水,渐渐低落。
听不出究竟是江水在呜鸣,还在人在哀痛。
“那一晚,我向郡公发誓,我会替大勇报仇,我把大勇亲手送我的木雕交给郡公,想让他留个念想。
但是在我出长安的时候,郡公又命人把木雕送还给我。
郡公一个字也没说,但我心里,却沉甸甸的。
我能感受到郡公的悲痛。”
苏大为轻轻抚摸着木雕,抚摸着上面每一处刀痕。
缓缓的道:“那时我在想,我能做点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原来的我,那样随波逐流,究竟是对是错?”
黑齿常之仔细的听着。
虽然,他不是很能明白苏大为的这种心情。
但他依然很认真用心的聆听。
“我过去,一直没什么长远的抱负。
但是大勇哥有。
他想守护大唐,守护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不思进取的普通唐人。”
苏大向自己的心口指了指:“我既然来了,除了替他报仇,也总要多做一些事,算是替大勇哥实现他的心愿。”
“都督,你想代替李大勇?”
苏大为摇摇头:“我做不了他那样伟大,我虽然仰慕他,羡慕他,可我永远无法做他。
我只想,尽我的力,尽可能做多一些,做好一些。”
说着,他将手里的木雕举起,对着天上的月光。
“真到那一天,大勇哥在天上看着,说不定也会对我笑笑,夸一句:阿弥,做得不错。”
黑齿常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大为将木雕收进怀里。
“玄奘法师以前曾跟我说过,我的名字和道家有缘。
大为,即有为。
我前二十余年,都是无为,都是随心所欲。
我想,今后,变得有为一些。
也算对得起这个名字。
你说是不是?”
他向黑齿常之问。
见黑齿常之一脸迷茫。
苏大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
没有谁会真的感同身受。
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
也真是不吐不快。
江水匆匆。
天色越发黑沉。
两千四百余唐军,趁着夜色,向着买召忽,即后世仁川港,做最后的冲刺。
这里,藏着高句丽大量积蓄的粮草。
高句丽运粮于此。
很显然,即将发动对百济的战争。
如果唐军应对不及,接下来的局面就会是被百济复国军和高句丽军联手夹击的局面。
苏大为此次,便是要以特种作战的方式,偷走,甚至毁掉敌人这批粮草,以迟滞高句丽人的行动。
至少要拖到唐军能出战的时间。
而唐军出战的时间,要看苏定方等五路大军,何时能集结到预定位置。
任何一个小的疏漏,一个小的时间误差,可能都会令百济这边的唐军遭受灭顶之灾。
区区两万人,在数十万计的百济复国军纠缠下,还能有多少战力?
在粮草不济的情况下,能保护不崩溃已经是奇迹了。
高句丽若来,这片土地必然落入高句丽之手。
到那时,高句丽将获得足够的战略腾挪空间。
唐军只怕永远失去灭亡高句丽的机会。
这是苏大为集合手中智囊和将领,一次次用沙盘推演的结果。
但可惜,他的这一切,刘仁愿并不相信,也不愿听。
自从苏大为当上代都督后。
与刘仁愿的“蜜月期”便结束了。
这位匈奴族的将领,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暗中多番掣肘。
刘伯英则作壁上观,不知心中如何想法。
千头万绪,唯一的解法,只有一个——
军功!
有了军功,哪怕刘仁愿和刘伯英联手苏大为也不惧。
只要打赢眼前这一仗,他便有把握,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真正行使自己熊津都督的权力。
头顶披星戴月。
脚下,冰冷的冻土在马蹄的击打下,发出铿锵的声响。
前方的买召忽城,已经可以看到城墙轮廓。
在黑暗中,如一头沉默的野兽。
苏大为猛地勒马。
龙子人立而起,双蹄腾空。
身后紧跟的骑士们纷纷勒马,动作整齐划一。
呈现出惊人的马术与控马艺术。
苏大为轻夹龙子腰腹,在阵前来回巡视,扬声做战前最后动员。
“此战,是我们熊津都督府的立府之战,只有这一仗打赢了,我们的腰杆才能挺起来,才能拍着胸脯说一声,咱们不必靠任何人的脸色。”
苏大为的声音不大,但却准确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袍泽,一会攻城,我会为先登,替大家斩将、夺旗、打开城门。
若做到这三件事,希望诸军,以为我榜样,同心戳力!”
黑暗中,传来两千四百从的低喝声:“愿为都督效死力!”
在古代战场上,最能激励士卒用命的是什么?
是贵族,是猛将,冲锋在前,斩将夺旗。
将军如此,士卒怎么会惜命?
真到那个时刻,所有唐人的血勇、骄傲会被激发出来。
唐军,会展现出可怕的力量,横扫一切。
这是,大唐立国四十三年,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养出来的大唐军魂。
“诸军,随我破城!”
苏大为厉喝一声,手擎熊津都督府军旗,在黑夜中,如一团发光的火焰。
他拨转马头,在马上,将自己头盔面甲拉下,只露出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睛。
然后,用力一夹马腹。
龙子在夜空中长嘶一声,如一声霹雳。
下一刻,龙子撒开四蹄,电射而出。
两千余骑唐军,在苏大为的引领下,攒成一个锥型阵,向着买召忽城狂飙猛进。
没有用任何计谋。
就是笔直的冲上。
不是苏大为不想用计,而是对于高句丽人粮草集结之地,之前的斥候已经查得十分清楚。
坚墙重兵。
精锐驻防。
哨所严密。
无懈可击。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敌人,任何计谋,都是笑话。
只能以堂堂正正之师,以绝对的力量,攻城。
高句丽人绝对不会想到,唐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攻买召忽。
买召忽人口十余万。
守城之兵有精锐一万。
而且防卫十分齐备。
兵甲和粮草不缺。
对这样的坚城,哪怕是唐军倾巢而来,没有数倍之兵,没有数月时间,绝不可能破城。
轰轰轰!
大地轰鸣。
两千余唐军冲阵的声音,不输千军万马。
黑夜里,如同雷暴般轰然巨响。
买召忽城头混乱了片刻,示警的铜锣声,鼓响声,疯狂乱叫。
原本昏暗的城头,篝火渐次亮起。
守在城头的高句丽人努力睁大着疲惫的睡眼,向城下看去。
黑暗中不知多少人马,令所有人心头狂跳。
但当他们看清敌人只有数千人,而且清一色是骑兵,并没有带任何攻城器械时,一颗高悬的心,立刻又放松下来。
对买召忽城,敌人不准备云梯、冲车、擂木、厚盾,闹着玩呢?
从没听说过骑兵攻城的。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高句丽守城的将领,愣了片刻后,发出夸张的大笑声。
但是下一刻,城上的人便笑不出来了。
敌人骑兵阵中,有一人独骑冲得最快,将身后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
那匹黑马身披甲,不知是何名驹,跑得风驰电掣,快如奔雷电闪。
买召忽城是依汉江支流而建,城前江水宽达五六丈。
但那人居然毫不停息,没有丝毫犹豫和减马速的意思。
耳中听得一声巨响嘶鸣。
如虎啸龙吟。
城头上,数百守军见到毕生难忘的一幕——
马上一身唐军的骑士,连人带马,飞跃而起。
横跨了江水,落在地上。
冻土和黑泥迸射上半天。
那马半分也没迟疑,急冲几步,狠狠抬起前蹄,重重践踏在买忽城的城门上。
轰隆!
声如霹雳。
城头上的人只觉脚下一颤,纷纷站立不稳。
马背上的苏大为,早已腾身而起。
双足在坚硬的城墙上连点。
在高句丽人惊恐至极的尖叫声中,登上城头。
高句丽人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战术。
异人!
用异人当先登死士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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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
苏大为仔细打量这位右相。
李义府啊。
也算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了。
后世提起武媚娘,必会提起李义府和许敬宗这两位功臣。
若无他们在“废王立武”事件上的支持,武媚娘想当上皇后,只怕要等很久。
李义府年纪在五十上下,是四位大臣中看起来年纪最轻的。
他的头发乌黑有光,鬓角十分齐整。
若不是额头上有深刻的皱纹,几乎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颔下胡须不甚长,也是齐整的乌色。
五官精致,高鼻深目,双眼隐带褐色。
苏大为向李义府拱手行礼:“见过中书令。”
李义府向他抚须微笑。

脸上虽在笑,但是眼里却似乎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审视味道。
似乎是属于“笑面虎”那类型。
好在苏大为眼下是武媚娘的人,与李义府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等等……
苏大为突然想起来,这家伙好像和刘仁轨、刘仁愿都有仇怨。
想起来了,显庆四年,刘仁轨查“毕正义案”,恶了李义府。
毕正义案的案情并不复杂。
显庆元年,李义府兼任太子右庶子,进爵广平县侯。
当时,洛州女子淳于氏因罪被关入大理寺监狱。
李义府听闻淳于氏貌美,便暗中指使大理丞毕正义将她释放,然后纳为妾室。
大理寺卿段宝玄据实上奏,唐高宗便命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审理。
李义府担心事情败露,竟逼令毕正义在狱中自缢,以断绝实证。
李治虽知实情,但事后并没有追究李义府的罪责。
此事之后,李义府处心积虑要除掉刘仁轨。
之前苏定方征百济时,刘仁轨奉命督海运,输运粮草。
李义府在明知时机不当的情况下,强行催促他出海。
结果,船队在途中遇风沉没,死伤严重。
朝廷派监察御史袁异式审讯。
结案后,李义府对李治说:“不斩刘仁轨,无法向百姓谢罪。”
舍人源直心则替刘仁轨辩白:“海风暴起,这不是凭借人力所能预料的。”
李治于是只将刘仁轨免职,以白衣身份随军。
到百济后,李义府又秘令刘仁愿寻机将刘仁轨除掉。
但是刘仁愿没听李义府的。
这之后,李义府将刘仁愿也恨上了。
苏大为想起这一切,心中警惕之心大起。
李义府这人,睚眦必报。
须得小心提防。
介绍了殿内几位重臣,李治却并没有提起李思文。
也不知是知道李思文和苏大为认识,还是李思文的官职不如那几位。
李思文目前已经升为兵部侍郎,也属于重臣。
但和殿上这四位一比,那就差得远了。
苏大为也是暗自称奇,李治让自己过来,但却召了几位宰相一起议事,自己这身份,在这几人面前,似乎也不太好开口,只有旁听的份。
正想着,座上的李治向他看过来:“苏大为,你且在一旁旁听,如果有需要,朕在找你问话。”
“是。”
苏大为应了一声,心里暗想,李治让自己过来旁听,是何目地。
他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李思文。
四十余岁的短髯官吏,站在紫宸殿上,看着大唐皇帝与几位宰相议事,眼观鼻,鼻观心,显得非常沉得住气。
苏大为只扫了一下,便收回目光,学着李思文的样子站在一旁。
耳朵却是支愣起来,听着李治与许敬宗他们都谈些什么。
听了半天,大致是说何人可以任用,何人需要罢免。
另外又谈到何处需要赈灾,何处发生了疫病,需要朝廷调拨医生及草药。
隐隐又听到了关于养马之事。
苏大为记得尉迟宝琳曾说过,太宗朝时,鼓励民间养马。
若遇战时需要,朝廷可以向民间购买,或征调。
但是现在听到几位宰相与李治的商议,好像是取消民间养马之策,今后要限制养马。
苏大为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有些想法,却又不好在这种场合插话。
他倒是想忍住,却不料那边李义府忽然开口:“陛下,我看苏都督似乎有话想说,他久在军中,或许对养马之事,有独到见解。”
被李义府一提,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集中到苏大为的身上。
这些目光里,有惊奇,有疑惑,有不屑,也有审视。
李治轻用手里的玉如意,轻敲了一下扶手,沉吟道:“苏大为,你对这养马之策,有何看法?”
苏大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
李义府真是老阴逼!
自己与他之前根本没交集,最多是跟刘仁愿和刘仁轨关系还不错。
这货居然在这里给自己挖坑。
先把眼前的坑跳过去,回头再想着怎么报复这老阴逼一下。
苏大为眉头微微一皱,大脑飞速思考着。
这事,他真的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此时李治已开口了,不能不说。无忧爱书网
“陛下,关于战马之事,臣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此次征百济,相比当年征西突厥时,臣感觉战马少了许多。
征西突厥时,一人可配三马,甚至有时能配四马。
但在百济,好些时候连两马都配不齐。
臣听说太宗时朝廷设有马场,规模颇大。
而且鼓励百姓养马,朝廷若是有需要时,可再从民间购马。
方才听陛下和几位大臣说要禁民间养马,臣不知缘由,但觉得马多一些是好事。”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
他虽然在军中履历丰富,但对战马蓄养之事,先前还真没了解过。
说多错多。
还是先看看风向再说。
李治听完,先是微微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手里的玉如意,轻轻抬起,遥指了一下李思文:“李侍郎,你来说罢。”
李思文于是正了正衣冠,迈步出来,先向李治行礼,再向几位宰相见礼,然后才扬声道:“战马虽好,但此物不比牛羊能反刍,需要不断进食草料,否则就会赢瘦。
上好的战马,饲养难度更大。
民间养的马,很难达到上好战马标准。
此外,马的粪便性酸,边吃边拉,对草场伤害颇大。
常常一片草地被马吃过后,遗下马粪,除了草,就再也长不出庄稼。
在草原上,那些胡人养马,也是把好的草场留给牛羊,把次一等的草地留给马。
如今我大唐人口近一千七百余万,还不算各家的奴隶。
人口多了,需要粮食也多了。
放任百姓养马,会毁坏田地,影响耕作,弊大于利。”
听李思文这么一说,苏大为额头微微渗汗,忙向李治抱拳道:“臣不知光是养马,其中有这么多门道,一时失言,徒惹人笑了。”
“不知者不罪。”
李治摆摆手,接着道:“不过你也是知兵的人,对于这军用之物,大到战马,小到铠甲箭矢,都应该有相当的了解,否则何以为将。”
“是,陛下教训的事,回去我一定好好补课,多了解这些。”
苏大为忙应声道。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低,李治倒也不会因此而责怪。
在场的数位大臣,上官仪和郝处俊看了一眼苏大为,目光又回到李治身上。
目不斜视。
许敬宗始终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而李义府,则是低头扶须,眸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给苏大为的感觉,这家伙像是一条危险的毒蛇。
而现在,他正在亮出毒牙,向自己发出挑衅。
苏大为也早非过去那般冲动,胸中自有城府。
他站在李思文下手,面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中心却飞快的思索起来。
光是养马一事,自己便给李治留下不知“军中备细”的印象。
短时间内,最好不要提府兵待遇的问题。
否则搞不好会被奸人利用。
多看,少说,才是王道。
至少也要把李义府给整下去再说。
苏大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也是做过一地都督,率军十万,夷平倭国的将星。
如果被李义府暗中使绊子,还能当没事一样,那就不是他的性子。
但是要报复,也要讲时机策略。
要么不做,要做一次就把毒蛇打死。
免遭反噬。
而以李义府睚眦必报的性格,既然已经向自己出手,后续想必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阴谋陷害。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心中思索着,终于听到李治与几位大臣议事完毕。
话题再一次落到苏大为的身上。
“之前苏大为回长安遇刺的事,现在查得如何了?”
李治用玉如意重重敲击了几下,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我大唐熊津都督,为国事征战沙场,浴血数年回来,便遇到这种事。
这让天下百姓如何看?
让各国使节如何看?
让满朝臣工如何看?
如果不抓住凶手,审之以法,如何肃我纲纪?”
李治略带威严的目光,扫过四位宰相,声音越发冰冷:“如今这案子到哪一部了,何部在查,何人主持?”
这一问,许敬宗和上官仪等人,似乎愣了一下。
众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许敬宗轻声咳嗽了一下:“陛下,此事是昨天发生的,然后到昨夜臣才听说此事,听说当时苏都督也去过长安、万年两县,令县君协助破案。
而且苏都督还去了大理寺……这个案子,目下是大理寺在管。
至于案情进行到哪一步,臣还没见到大理寺卿递上来的折子,是以不敢妄言。”
这番话,已经把事情大概说清楚了。
一是时间紧。
昨天发生的事,昨夜许敬宗才知道。
二是过了一夜,大理寺那边还没传新消息来,多半还没什么进展。
李治头微微一动,目光在几位大臣身上扫了一下,又落到苏大为身上。
刚要开口,忽见李义府起身抱拳道:“陛下,此案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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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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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慕浅曾经自夸时说过的。
她自己说出来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从霍靳西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慕浅只觉得有些羞耻,忍不住埋进了被窝之中,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霍靳西看着她那个样子,缓缓拉下她脸上的被子,低声道:“还冷吗?”
慕浅只是咬了牙看着他。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羞耻度爆表——
而冷是什么?
慕浅哼了一声,重新翻过身背对着霍靳西躺着。
然而很快,她身后熟悉的位置就多了个怀抱,缓缓将她圈进了怀中。
……
这天晚上,楼下的众多吃瓜群众仿佛都看了一场戏,然而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场戏的结局时,主演的三个人却消失了,并且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时间渐晚,众人到底没有等到结局,只能抱憾散去。

陆沅留到了最后,正好看见阿姨一脸纠结地从楼上走下来。
“阿姨,怎么了?”陆沅不由得问了一句。
“还不是那位宋小姐。”阿姨说,“靳西也没说她能留下来过夜,带她去客房只是为了让她洗个澡,可是我刚才上去敲门,她好像已经睡下了……”
陆沅闻言,微微一蹙眉,霍靳南在旁边顿时就乐了,“这姑娘有点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陆沅问他,“也不认识吗?”
霍靳南耸了耸肩,“不认识。不过,来头应该不小就是了——”
陆沅正要继续跟他讨论,大门口忽然传来响动,陆沅一抬眸,就看见了容恒。
他一面看时间,一面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走到陆沅面前,伸手就抓住了她,“幸好还来得及跟吃顿饭,我们走吧。”
“哎,等等。”陆沅连忙拉住他,随后又转头看向阿姨,“刚刚浅浅状态不是很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阿姨立刻道,“她跟靳西之间,不至于为了这样的小事闹别扭……况且刚才我去他俩房间门口,他俩屋里大灯都关了,好着呢!”
陆沅听了,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后才道:“也是,浅浅的性子,应该不至于会为了这件事纠结。”
“什么事?”容恒一头雾水,“发生什么情况了吗?”
“霍靳西带了个女人回来……”陆沅低声对他解释。
“什么?”容恒瞬间微微变了脸色,“他把宋千星带回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落到了他身上。
“认识她?”这下脸坐在旁边的霍老爷子也忍不住开了口,“是什么人?”
容恒忙道:“宋千星,宋清源失散多年的女儿。”
听到这个身份,陆沅蓦地想起了什么,看了容恒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那就难怪了。”霍老爷子点了点头,道,“这姑娘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应付。”
“岂止啊。”容恒说,“简直就是个祸根,比慕浅还能作妖,所有人都能被她折腾得喘不过气——”
听到这个评价,霍老爷子微微挑了挑眉,不予置评了。
容恒连忙又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睡下了。”阿姨回答道,“自顾自的,也没跟谁打声招呼——”
容恒听了,转头看向陆沅,道:“看看,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行我素,完全不顾别人的。”
陆沅微微一笑,也没有评价什么。
“不过有二哥在,她应该翻不起太大的风浪。”容恒说,“爷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去吧。”霍老爷子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容恒应了一声,这才带着陆沅离开了霍家。
车子驶出陆家大门,容恒已经将宋千星今天晚上在酒吧跟陆棠等人发生冲突的事情给陆沅讲了一遍。
“那棠棠没事吧?”陆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喝多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叶瑾帆来了,大概还是忌惮她会在外面乱说,所以还是帮她办了取保。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沅听了,低低应了一声。
“说到底都是那个宋千星惹祸精。”容恒说,“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比她更能惹祸的!”
陆沅又安静了片刻,才开口问了一句:“跟这位宋小姐很熟吗?”
“不熟。”容恒说,“她才跟宋老相认没多久,也就是上次我去淮市的事,所以见过几次。”
“哦。”陆沅应了一声,不再问什么。
容恒认真地开着车,正准备问她想吃点什么,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缓缓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沅不由得道。
容恒转身过来看着她,郑重其事地问道:“刚刚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陆沅说,“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容恒只是盯着她看,道:“我觉得不是。”
陆沅又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微微笑了起来,道:“好吧,是……浅浅以前跟我提过她。”
“提她什么?”容恒拧了拧眉,问道。
“她说,这位宋小姐好像挺喜欢的。”
“她放——”容恒下意识就要爆粗口,却又硬生生顿住,看着陆沅道,“知道她是胡说的吧?”
陆沅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并没有当真。”
容恒听了,这才又重新起步,一面打方向盘一面道:“我觉得我之前说错了,慕浅兴风作浪的本事,可一点都不比宋千星差。她比宋千星能耐多了,一句话就能置人于死地——”
说到这里,容恒忽然顿住,下一刻,他又一次将车子靠边,再次看向了陆沅。
“听她这么说完,是什么反应?”容恒问。
陆沅蓦地一怔,回过神来,才缓缓回答道:“我知道她是故意逗我才这么说的啊……”
“那就真的半点疑心都没有?”容恒说,“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件事!”
陆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件事情……是假的啊。”
“假的也可以问问啊。”容恒说,“万一真的有别的女人喜欢我,也一点都不关心吗?”
陆沅安静垂眸了片刻,才终于又抬起头来看向他,道:“以前相亲过那么多次,见过那么多女孩子,有别的女孩子喜欢,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可是,重点并不是这个……不是吗?”
容恒看着她温婉镇定的模样,心头骤然一软,随后才又道:“那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陆沅轻声道,“我知道不会的。”
她说完,容恒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在车厢内默默无言地对视了许久,容恒忽然倾身向前,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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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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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林羽这话,步承和百人屠也不由来了兴趣,仔细的侧耳听了起来。
不过韩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抽签呢,不过一会儿开幕式结束之后就会进行抽签,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韩冰说话的功夫,就见数量黑色的悍马越野车从一侧的入口处依次驶了进来,最后在主席台前面停下。
主席台前面早就站好的一排身着制服和白手套的卫兵急忙走上前去伸手开车门,紧接着就见从车上下来几名中年男子,要么穿着挺拔的各色军装,要么穿着整齐的西服,气势威严,任谁也能看出来这帮人职位非凡。
“这些人应该就是各国特殊机构的高层领导吧?!”
林羽望了眼那帮人,冲韩冰问道。
“嗯!”
韩冰点了点头,接着指着那帮人,给林羽主要介绍了介绍米国特情处、西欧圣剑盟、色列国弥萨德等一些知名组织的高层领导,林羽边听边点头。
而让林羽有些意外的是,在这帮高层领导中,除了袁赫和水东伟,林羽竟然还看到了两个老熟人,正是先前代表剑道宗师盟来军情处挑衅的德川和福山!
想起他们俩当初施压胡海帆,让胡海帆开除自己的情形,林羽不由眯了眯眼,要是他们两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军情处,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因为主席台离着这边太远,德川和福山压根没有发现林羽。

一众高层领导出现之后,簇拥在主席台前面的各国机构成员也立马整齐的排好了队形,而此时一大队手持突击步枪的卫兵快速的朝着训练场的四周跑去,在先前就已经规划好的警备地点站定,冷冷的扫视着操场的四周,严防各种突然状况。
韩冰赶紧叫着林羽和何瑾祺他们往后退了退。
古驰男和黑镜框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阵仗呢,皆都兴奋不已,兴冲冲的望着主席台方向,不过都没敢说话。
随后袁赫和水东伟引着一帮高层领导在主席台就座,同时袁赫便对着话筒率先做起了讲话,也宣告着这次军事交流会正式拉开帷幕!
袁赫的讲话无非就是一些欢迎语和开场白,林羽也懒得听,低声冲一旁的韩冰询问道,“对了,张佑偲那边审讯的怎么样了?!有说出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
韩冰面色一沉,低声说道,“这个家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凡是问到有关于凌霄和离火道人的话题,他都一口咬定不知道!所以我先把他关了起来,打算先熬他几天,等这次交流会结束之后再好好的审讯他!”
“其实审讯他也好说!”
林羽突然眯了眯眼,说道,“只要人有欲望,有在乎的东西,就容易被攻破,像他师父离火道人都无法做到无欲无求,他自然也有软肋!”
韩冰听到林羽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抬头望了林羽一眼,疑惑道,“那依的看法,张佑偲的软肋是……”
“何先生!队长!”
韩冰话刚说完,突然就见一个身影快步的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正是谭锴。
不远处的卫兵看到谭锴后立马沉着脸指了指谭锴,示意他不要乱跑!
谭锴歉意的点点头,接着赶紧在韩冰和林羽身旁站好,冲林羽嘿嘿笑了笑,“何先生,来了!”
林羽笑着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是干嘛去了?怎么不在主席台前面那队人里面?!”
韩冰疑惑的冲谭锴问道,作为参赛选手,谭锴此时应该站在前面那队人里面的。
“奥,刚才袁处吩咐我去接了个人,我回来之后这不开幕式就开始了,也不敢再过去,看到们就跑了过来!”
谭锴笑着抹了把头上的汗解释道。
“怎么样,谭兄,有没有信心?!”
林羽笑着冲他问道。
“今天说白了就是个海选,只要不抽到太强的对手,应该没问题!”
谭锴笑着说道,毕竟有很多军事机构的能力不那么强,他对付起来难度不大。
“加油,争取今天一鼓作气,冲进前十六强!”
韩冰冲谭锴笑着说道,说实话,她倒是挺看好谭锴的,进入十六强绝对没问题。
“十六强,今天就要决出十六强?!”
林羽听到韩冰这话不由有些意外,没想到进程这么快。
“不错,今天上午六十四个人抽签一对一,决出三十二强,下午这三十二个人再次进行抽签,决出前十六强!”
韩冰点点头,沉声说道,“因为是海选,上来就要淘汰掉绝大部分人,所以今天的比试安排了两场!”
虽然上下午接连比试对选手的体力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但是对于
那些真正的强者而言并不算什么,毕竟一开始匹配到的人,多半都是战斗力较弱的对手。
他们说话间,台上的袁赫等高层领导已经做完了讲话,水东伟便宣布各国推举出的选手开始进行抽签。
“去吧!”
韩冰笑着望了眼谭锴,示意他赶紧去抽签。
谭锴跟韩冰和林羽点点头,接着便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跑了过去。
“走,过去瞧瞧!”
韩冰冲林羽使了个眼色,带着林羽朝着主席台方向走去。
“二哥,我们去装甲车那边看看!”
何瑾祺见蜜儿对那边的装甲车感兴趣,就想带着蜜儿他们去车库那边。
“好,别乱跑!”
林羽冲他点了点头。
韩冰立马冲一旁的两个卫兵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跟上了何瑾祺等人,一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二是防止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随后她带着林羽继续往主席台走去。
只见此时主席台前面的抽签箱前面已经站好了两个卫兵,随机选了一半的选手排好队进行抽签,如果剩下的选手仍旧有没匹配到的,那就继续抽签,直到所有人都匹配到对手为止。
谭锴作为军情处的人,自然也拥有抽签的资格,好容易排到他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将手伸进了抽签箱里,接着就摸出了一个白色的纸团,接着他便从人群中钻出来,走到一旁迫不及待的打开。
此时林羽和韩冰也已经走到了这帮人的跟前,林羽见谭锴已经筹到了签儿,冲谭锴笑着问道,“谭兄,怎么样?!”
谭锴没说话,笑着打开了纸团,但是在他看到纸团上的数字之后,面色突然猛地一变。
韩冰见状内心不由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走了上来,急声问道,“怎么了?!”
说着她低头往谭锴手上的纸条一撇,眉头一蹙,疑惑道,“33号?!33号是谁来着?!”
因为她不是参加比试的选手,所以她对这些编号所代表的选手不是很清楚。
对此一无所知的林羽更是一头雾水,看了眼纸条,不由好奇的望了谭锴一眼。
只见谭锴咕咚咽了口唾沫,面色泛白,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神情间还露出了一丝胆怯!
“谭兄,这人到底是谁?!”
林羽见状面色微微一变,急切的问了一声,他还从没见过谭锴露出这种胆怯的神情呢!
“三十三号,是……是弥萨德的索罗格……”
谭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索罗格?!
林羽不由微微一怔,好奇的望了眼韩冰,他对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
不过此时他身后的步承突然眉头紧皱,急忙凑过来低声对林羽说道,“先生,索罗格好像就是我师父说过的弥萨德那位百年一遇的天才,传闻他已经将原古马伽术习练到了极致!”
“是他?!”
林羽闻言也颇有些惊诧,看到谭锴此时惊慌的表情,知道步承的话多半是对的。
“这是……索罗格?!”
韩冰此时似乎也突然记起,一把将谭锴手中的纸条夺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道,“弥萨德的那位超强选手?他是三十三号?!”
话音一落,她立马转头朝着人群望去,似乎在搜寻着这个索罗格的身影。
林羽也不由好奇的追随者她的目光朝着四周扫去,想看看这个索罗格到底是何方神圣。